如果说“师者”的学术使命在于“传道授业解惑”,那么,在今天为人师表的诸多要求下,做一个好老师并不容易。我资历有限,但能够在新加坡国立大学、中山大学、纽约巴德学院等不同风格的高校都有一定的亲身体验,而且自己素来对教师这个行当充满敬意和兴趣,所以,也可以做一点初步的思考。
1教师首先是一个好人,要具有独特的人格魅力。这个好人不是普通的老好人,没有原则的意思,而是一个真正愿意为学生的发展、进步提供尽可能优越条件的人。而且,要严于律己,宽以待人。
有一个学生曾经问我自己的座右铭是什么,我想了想,说,“把变态做成常态,你就是优秀的人。”一直以来,我对自己的期待和要求严格得不言而喻。有些时候,也会自觉不自觉地传染到对待亲人和学生。但不同层次的教课经历和培养研究生、本科生的体会使我觉得,因材施教的确是最重要的实践原则之一。如今的学生绝大多数都缺乏真正的自主性,多数人谈不上积极主动的学习,并找到自己的目标和专业的问题意识。这个需要引导,更需要督促。尤其是,对于比较聪明而自律性差的学生尤其要逼迫她/他发挥自己的潜力。当然,无论如何,不能够忽略的前提是,要把每一个学生当人看,尊重他们,让他们根据自己的特长扬长避短。
从这个意义上讲,老师自己必须首先具有精神导师(mentor)的能力和胸怀。
2专业上,精益求精。如果一个导师,只会自我吹嘘,但不学无术,而且,又指望自己的弟子们帮忙发文章、出成果,这样的导师多数是无能和误人子弟之流。真正的老师,必须孜孜不倦的熟悉学科前沿的发展动态,而且能够在相关领域占有一席之地,有非常敏锐的触觉、良好的学术训练和充分的创造力。这样一来,他的学术发展及其传承才是值得尊敬的。
如今的导师中,狐假虎威,滥竽充数,无能之辈不在少数。有些人属于怀才不遇,有些人却是侥幸凭借资历粉墨登场。学术架构十数年毫无更新,对最新的成果和其他可能性毫不关心,不以为耻,几乎大多数精力用在跑项目、拉关系上。这样的导师其实才是真正的“老板”。
3生活上,在尊重个人隐私的前提下,提供便利。老师虽然不是保姆,但也要关心学生的成长。学生遇到棘手的问题,心理问题等等,要协助解决。尤其是,中国的教育投入如此寒酸的情况下,一定要初步解决学生的生活后顾之忧才能够让他们真正安心学术,走得更远。
美国的博士找工作时,老师往往会大力推荐,而且要尽量找到好的单位。否则,这位导师明年招生名额堪忧。我们今天的疯狂扩招其实浪费了很多好苗子,本来是为了同国外高校争夺教育资源,刺激内需,如今倒更多是捣浆糊。学位们的尊严感和价值认可度日益低落。如何解决毕业生的出路,其实是扩招的决策者们不用理会却最该理会的。
说到底,把每一个人当人看。师生之间要彼此尊重,协调。在学术上,导师要对症下药,有限度的严格要求,为了学术的尊严和提升共同奋斗,而学生也要借力飞升,努力达到“教学相长”;人格上,要相互形塑,正直、善良、诚实,具有团队精神;生活上,要互相关心,尤其是导师多关心学生,使得年轻人可以放下包袱,开动机器。
回到中国的现实上来,如果老师不是一个专业优秀的人,拜托,请一定要心胸开阔,做一个好人,而且是一个愿意帮助学生更好成长的好人。有些时候,自己无能为力,对于资质很高的优秀学生必须做到“手放开”。毕竟,薪火相传,长江后浪推前浪,我们都是进化链子上的中间物,必须自己要力所能及的继承、创造,但如果老态龙钟或江郎才尽,更要做人梯,毕竟,世界是属于更年轻的一代的。
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