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指算来,这部富士通E Sieries LIFEBOOK已经陪伴了我5年多的岁月了。
2002年8月,那时我还在新加坡国立大学攻读博士学位。因为查资料、写论文、上网等各方面的需要,我需要一部崭新的“宝马”。其实,另外一个原因是,当年中文系研究生室的电脑比较陈旧,而且中午大家见面的时候经常人满为患。所以,建立自我首先要从经济独立开始。
那时,NUS优惠给学生的机型只有东芝和富士通(如果有其他牌子,我当然不会主动选择日货)。很多人选择声名显赫的东芝,而我选择富士通。我的理由是,虽然它没有那么出名,但它在初创期却往往会很努力,而且售后服务会好一些。毕竟,无论个体,还是集体,一旦强大,就或多或少有些店大欺主或者居高临下的不屑。结果证明我是正确的,这部手提电脑除了模板在保修期内换过一次外,其他至今几乎没有什么问题,当然,中了病毒重装系统不属于“自然灾害”,可以理解。而相反,其他购买东芝的兄弟们则往往常受其害。
当时买这款电脑,花费不菲。3500新元,等于一个博士后的月薪。但因为听了所谓专家的建议,所以咬牙狠心买下了当时最贵的这款,花费了我三个多月的省吃俭用。虽然当时它的很多先进功能我未能物尽其用,但光盘刻录,DVD播放等功能却相当令人震撼,而且,它也证明了一分钱一分货的说法很有道理。
从那时候开始,它就成为了我的宝马。作为一个视学术胜过生命的人,它的确见证和分享了我的努力/疯狂。如何诠释工作狂:几乎没有周末,我和图书馆的员工们差不多同步上下班,甚至是下班后,我仍然在NUS便利的上网点附近继续工作。人常把疯狂工作视发表论文为草芥的人称为“paper machine”。如果我可以忝附骥尾的话,那一定是这部电脑异化了我。在图书馆的个人工作间,在暴风雨下的走廊长椅上,在风尘仆仆调研的途中,在奔向学校的跋涉中,它自如的扮演着各种角色,非常潇洒却十分低调。
当年非常亮丽的音质,非常帅气流畅的外形设计,非常大气奔放的工作状态令人羡慕不已,如今,它似乎已经老了。包括不小心被我摔过一次,5年多来,尤其是5年开始后,它的键盘开始出现瑕疵,比如‘’这个键偶尔会卡住,而在昨天晚上,它更是因为整体键盘的问题而罢工。
回归中山大学以来,它也一直陪伴我,甚至一直到了今天,它静静的躺在纽约巴德学院我居处的桌子上,随时等待我的召唤。其实,它早该退休了,应该颐养天年了,可是还被我逼着超期服役。还记得,在中文系我的办公室内,有一次一个不努力而又不开窍的学生发电子邮件4次问我同样的问题。几经解释后,还是老样子。我真是太愤怒了,很少见这样不争气的人,拍案而起。结果,一巴掌打在它身上,它当即当机。它的敏感反应后来令我内疚不已,那一巴掌可以算得上高度震动啊。可是,它不抱怨,不对抗,继续默默奉献。
以前,不是非常切身的体会“敝帚自珍”的深刻含义,如今似乎若有所思、所悟。其实,它的物理价值日益缩水,当年3500新币的身价估计至今可能不到200新币了,但它却陪伴并见证了你的成长,无论成功还是失败,无论狂喜还是沮丧,换言之,它已经是你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如今想来,它是我多年来四部论著(《本土性的纠葛》、《张力的狂欢》、《考古文学“南洋”》、《身体意识形态》)、数十篇论文的帮手与证明,不仅功绩卓著,而且对我知根知底。或许,它仍然必须为我的第五部书稿做开路先锋。
我早有将它替换的想法,但一直拖,一方面是因为经济原因,另一方面却总是舍不得,还是希望它像自己一样,虽然渐渐年长,但却永不服输。不知不觉中它变成了老马,疲倦却咬牙坚持,我总想,等到我生命的晚年,我还会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吗?
无论如何,它的寿命总是有限,毕竟,它不是人,而且电脑行业的更新换代如同走马观花。我只真心希望它能够站好最后一班岗,等到我回到广州再让它退休。而我,当然,必须面对更残酷的开始,在它的后代的协助下,继续把新的变态做成常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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